▲ Gloria雖被毀容,父母身亡,但她從沒放棄自己,更幫助同路人融入社區。
32年前,家中被縱火,奪走了Gloria的父母,也令她從此毀容,那年她8歲。因面部、手部嚴重燒傷,於3年內接受逾40次手術,小學畢業前曾兩度休學。成長以來,雖被誤會、要承受異樣眼光,但她沒怪責任何人,也明白不可能回復原來的面貌。多年來,她已視身上的疤痕為生活一部分,與之共存;並加入病人組織,幫助病友融入社區。他們用了一個小孩明白的方式,讓我知道父母不會再回來,我也不會再看見他們。得知事實後,她哭了。受傷後,她首次照鏡是在醫院,看到容貌毀了,也沒甚麼特別反應,「因為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是否真的不能接受自己呢?你清楚知道,無論做多少手術,也無法回復原本的樣貌。
一直走來,Gloria說朋友給予她很大支持,並陪她去玩去旅行。(相片由受訪者提供)再被追訪 避走加拿大
中五畢業後踏入職場,面試一環令她感難堪。「別人面試時,僱主是按履歷問問題,但他們是問我受傷經歷,像訪問形式。甚至有人問我是否欠債而被放火。」起初她亳無心理準備,後來她發現「屬於我的面試就是這樣,不需特別迴避」。
坐車時,曾有家長以她作教材對小孩說:「姐姐變成這樣,是小時候玩火所致。」對方的聲量響徹整個車廂,雖然感到尷尬,惟她沒離開車廂,也沒糾正,「糾正的方式就是說出自己的經歷,別人怎麼說我無法控制」。漸漸地,她已習慣旁人的目光。
直至21歲那年,她遭搶劫再上報紙,引來傳媒連月追訪,焦點卻是當年那場大火。這令她始料不及,傳媒時刻守候,令她與家人也感困擾。她謝絕所有訪問,為免同住的外婆憶起傷心事,決定離港半年,獨自往加拿大修讀短期課程。「希望讓大家也有喘息空間,讓事情淡化。也想一想前路怎麼走。」
▲ 家人的照顧令Gloria感到自己與一般人無異,安然發展自己的興趣。(曾有為攝)
接納自己 幫助同路人
「有份工作,安置自己就算?」她開始重整人生方向,發現生活還有其他可能。回港後,她參與社區服務,加入病人組織;並修畢學士及碩士課程,選擇自己有興趣的工作;目前於本港大學擔任文職,並為紅十字會的義工。
我們往往把自己的問題放大,但踏出安舒區,就會發現自己很渺小,並不是世界末日。縱然身體受創,但她坦言沒有怪責他人,也無法定對錯。至於愛情,她只想順其自然,因為伴侶除了要接納她,還要與她一同承受困難。
Gloria現於「臉臉相融」組織與同路人提倡面部平權,希望讓大眾了解顏損者的生活。(相片由受訪者提供)
她說,以前生活多為自己,現在會多看社區的需要。對大眾而言,燒傷或顏損病人是被服務的一群,但她要跳出自己及大眾的框框:「我們並非無用的人,必須由社會照顧。」
現時Gloria為組織「臉臉相融」的核心成員,致力在社區推動面部平權運動,期望大眾接納外表與一般人不同的一群人。她也學會調整心態,面對大眾。她說:「走在街上可能仍會面對不友善的眼光,但是否令你無法在社區裡面存活呢?」
身上的疤痕,已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不必太介意,因為那是必需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