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媽媽」一詞,大概是由一本華裔媽媽著作「Battle Hymn of the Tiger Mother」開始流行起來。雖然著作剛面世時煲貶參半,但後來普遍將「虎媽媽」跟家長式管教結連,覺得「虎媽媽」即是以權力及強勢限制子女在各方面必需有高水平的表現。在香港,如果一位母親由早到晚安排孩子上興趣班,過早要求孩子學超越月齡能力的技能,日以繼夜刻板式地操練孩子的學業,要求孩子一定要教進某某名校,這位母親鐵定被人稱作「虎媽媽」。
但在我的角度,她極其量只能被叫作「Panic mom」。為了孩子的前途,無明確計劃地裝備孩子,等於不斷把武器及護具加在孩子的身上。其實在人生的旅途上,不是每種技能都是孩子需要的,諸多的加添,過分的恐慌,對孩子來說只是一種重擔。
在分享我的看法前,我還是花了點時間了解「虎媽始祖」及其管教之道。她與子女訂下(其實是她自己訂下)的規條內容先不討論,我發現她的對子女的管教是極有系統及計劃,對子女也是懂得去要求的。跟「PANIC MOM」比較起來,目標明確,懂得分辨,也訓練孩子拾起適當的裝備。當然,這一切都要建基在跟孩子互相溝通及信任之上,如果父母在未了解孩子前硬推計劃,就可能會有反效果。
要做一個有計劃的媽媽,要先了解孩子將會面對什麼環境,用適當的方法去培養孩子,甚至做到不讓孩子感覺到丁點壓力的情況底下,快樂地學起來。例如學習寫字,有很多父母怕自己的小朋友的執筆力度落後於人,於是每天請小朋友寫字,刻板地練習。但有些父母卻會以快樂的方式去訓練孩子,跟他們一起塗鴉,閒時玩玩泥膠,雖然過程中孩子不會學到生字,但手指的小肌肉得以訓練,他日是時候執筆了,也會如魚得水,得心應手。
又有些家長由孩子出生後就成了「證書收藏家」,大大小小的活動,哪怕是一張「出席證書」,也成為父母裝備孩子的其中一環。到升小的時候,就把這一疊的證書全數複印給心儀小學。遇到有小學限制學習檔案的頁數,就把證書縮印成每頁十幅,考考老師的眼力。其實如果家長明白小學收生的準則,及相信校方的專業判斷,就不需要恐慌性地製作類似的東西。如果孩子某方面表現出色,獲得一兩個代表性的獎項,當然能為他的學習檔案增光不少,否則想想學校收到一疊一疊沉重又無意義的學習檔案,會看完的有幾多份? 對獲取又有什麼決定性的影響?
所以有計劃的父母會先了解心儀學校的收生準則,看看是否適合孩子。例如學生一般在學時會如何學習,學習方法是否適合,課程特色在哪裡,有沒有則重在孩子比較有興趣的範疇等等。不要處於被動狀態,一味配合心儀學校的收生要求去催谷孩子。其實想深一層,選校也只是一個配對遊戲,學校在選適合的學生,家長亦有權選適合的學校。
有計劃的父母,最重要的是懂得為孩子「擋」。相信自己的計劃對孩子最適合,不會因別人的情況或質疑而為孩子加添額外的的壓力。很多父母怕孩子會輸,於是人云亦云地參加很多課外活動。遇到某太太說哪間的英文班好,又為孩子去報名,結果最苦的是孩子,用來玩樂的時間都被課外班塞滿了。其實孩子的人生需要所有技能都懂得嗎? 人家會拉小提琴,他不會,又如何? 他自有值得欣賞的東西。親戚認識一位著名音樂家的父母,從小到大栽培孩子彈鋼琴,如果當年他除了鋼琴以外還有其他各樣的興趣班,相信他的成就一定沒有現在的好。在孩子有興趣的範疇加以栽培,總比亂石投林來得有系統,孩子面對的壓力也變小。
自問也有點像虎媽,會為孩子安排,而且對子女要求高,但我對他們最大的要求在品德﹑人格及自理之上,其餘的事則盡量避免「揠苗助長」。在安排孩子學習興趣班時,我都經常跟老師說不需要學得太快,也不需要考試及獲獎,孩子學得輕鬆,保持興趣是最重要的。雖然有時還是在育兒上感受到壓力,但亦要懂得不把外來的壓力轉移到孩子的身上。只要懂得計劃,懂得為孩及把關,虎媽媽的孩子也會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