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經過兩次催生,第二次塞藥,身體凌晨終於出現反應,由半夜兩時起,子宮開始有規律地收縮,而且是姑娘口中所言的整個腹腔痺痛,那時心情真是既驚且喜:等待十個月的moment of truth終於要來了。整個晚上,我都用app記錄宮縮時間和密度,平均7至8分鐘宮縮一次,每次為時約1分鐘。那種寃痛令人非常不舒服,但可以忍受。
凌晨5時多,上洗手間時終於看見久違了的景象 -- 見紅。半夜三更去洗澡洗頭,再回床綁好孕婦巾巾備用,收拾好行裝,預備早上見醫生隨時走佬入產房。就這樣,忙東忙西,天就亮了。早上九時多見了醫生,例牌內診後說,我的子宮頸口只開了兩隻手指位,仍然沒有度數,但夠位做人工穿水,半小時內我便被帶到產房。
產房沒有想像中冷冰冰,落催生藥和麻醉後,丈夫也到了,入院的這幾天,我第一次完完全全安心地睡了一場好覺。一覺醒來,醫生說我的子宮頸口在三小時內已開了四度,進度良好。看看鐘,只是中午時分,心裡希望十二小時內看到小豆丁。再斷斷續續睡了三小時,醫生檢查,已經有七度,我心想: 終點在望。
到了晚上八時,無痛分娩的藥力開始蓋不過強烈陣痛,醫生再次內診,子宮頸口仍然停留在七度,即是沒有任何進展,然而穿水差不多已十二小時,而且我的肚非常巨大,實在沒時間再等。突然間,周遭一輪七嘴八舌,空氣中瀰漫著緊張的氣氛,丈夫被安排呆站在一旁,護士著我簽大量文件,丈夫反覆問醫生發生甚麼事,但醫生似乎忙得沒空回應,只得護士匆匆解釋,因我的子宮頸口沒有再開,要我簽紙緊急開刀。
萬料不及,丈夫嚇傻了,而我反而沒大感覺,因為陣痛已佔據我大部分注意力,而且前後連凌晨時分開始宮縮起計,已經痛近二十小時,人開始累,只想事情快點完成,所以毫不猶豫就簽好所有文件。被嚇傻的丈夫由護士帶離產房,因(部份)政府醫院緊急開刀不能陪產,護士也叫我準備心情,情況仿佛一下子變得異常緊急。
由醫生告訴我要開刀,到真正被推進手術室,足足等了兩個多小時,而這兩個小時真的十分難熬!因為全程一個人留在越來越冷的產房,而且陣痛之強烈,連無痛分娩也止不了,我不能自制地低聲叫痛,不停看鐘,每隔十五分鐘按掣滴無痛分娩麻醉藥 (雖然心知已經止不了痛)。
終於,晚上十一時半左右,護士飛快地推我進手術室,丈夫在外呆等了兩個小時,擔心得很,但仍裝堅強為我打氣,但我沒甚感覺,只想快點見到小豆丁,太睏太累了。進了手術室才十多分鐘,我只感到肚皮被扯了幾下,護士便告訴我,他們正在為小豆丁檢查了,原來手術已在不知不覺間完成,而小豆丁洪亮的哭聲已響徹整個房間!因為我倆都微燒,護士把小豆丁抱到我面前,不停向我解釋他的情況,但我根本聽不進去,只眼定定地看著小豆丁。那一劇,我的世界只有小豆丁,心裡不停驚歎自己竟然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兒子,十個月前還是一粒花生般大的他,現在已是一個胖嘟嘟小人兒,到今天我和爸B仍然覺得難以置信。看著眼前這個小豆丁,努力地張開雙眼看這個花呢花碌的世界,我只能一心祝福他健康快樂,然後就是在麻醉藥未散下半夢半醒地睡去,醒來我已是一個新手媽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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