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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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畫家龍家昇:融入繪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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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家昇在亞洲和歐洲有兩個不同身份,在亞洲,他畫散文集、出figure、開畫展,觀眾多為成人;在歐洲,他則是繪本創作人,專為孩子寫故事。

 

幼年移居荷蘭與繪本為伴

家昇生於香港、長於荷蘭,在言語不通的異地,繪本成為他可沉溺的救贖,也讓他找到終生路向。到今天為人父親,繪本亦是他和女兒之間不可或缺的元素。

 

家昇與繪本的初接觸,要追溯到小學時期。六、七歲那年他隨父母移居荷蘭,因不諳荷語需重讀一年班,學校特地找來老師跟他一對一授課,別的孩子在學校上堂,老師則帶他到處參觀,務求令他在最短時間內熟習荷文。圖書館是年幼的他最常流連的一個地方,雖然看不懂文字,但書裡的圖畫深深吸引著他。

 

家昇的父母開餐館,他下課以後就待在餐館樓上,一樓與二樓之間只用薄薄的木板分隔,爸媽不許他跑動以免發出聲響騷擾樓下食客。被困在二樓無所事事的他,就拿起餐館的落單簿,照著從圖書館借來的繪本由朝畫到晚,繪本的種子自此埋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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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學識荷文,他仍然愛看繪本,童年的他最愛Dick Bruna的書(Miffy作者)。回想當時看過的繪本,他指:「大部份繪本都沒有說教成份,純粹培養孩子的閱讀習慣,與小時候接觸的〈孔融讓梨〉、〈狼來了〉等大有不同。」

 

以畫畫為終生志向

荷蘭的孩子在小學六年級時要面對升中選科,家昇畫畫畫得多,自然思考以此為路向,於是順理成序選了美術,直至大學也沒有轉換過專業。大學畢業那年正值回流潮,大家看好香港前景,覺得只要努力便會成功,於是他帶著期望跟隨大隊回到香港。

 

回來以後,他做過幾份工作:網站、出版社、漫畫出版社、廣告公司,卻沒遇見想像中的希望,只見政權移交大環境一路轉差。最後更因為愛情而追隨女友(現在的太太)移居比利時,沒想到他的藝術生涯在那展開,更成為廣為人識的插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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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昇在比利時偶然認識一位編輯,對方建議他試試畫繪本並向出版社投稿,這個建議使他與繪本重新扣上連結。他創作故事、畫插圖、製作樣本,向附近地區的幾十間出版社逐一投寄,但希望換來失望,投稿統統石沉大海。失望之際發現某間出版社舉辦繪本大獎,其中一名評審更是他喜歡的插畫家,於是便以類近畫風參賽,竟贏得第一名,獲得出書機會,開啟了繪本創作生涯的第一步。

 

與繪本緊扣的人生

他的第一本繪本《小熊GOOP》是關於一隻迷路的熊找路回家的故事,那次之後,他找到了一份穩定的插畫職業,並同時開始繪本創作。近年,出版社編輯找他與比利時著名作家Brigitte Minne合作,Brigitte寫故事他畫畫。家昇接觸的第一個劇本是Lizzy wil dansen (編譯:Lizzy會跳舞),講述小兔女Lizzy突破貓兒才能跳舞的規限,勇敢追求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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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聽來,覺得跟著劇本畫插圖,創作空間好像不多。然而,家昇指由於歐洲繪本對圖文的要求嚴格,文字和圖畫呈現的內容不能重疊,圖畫必須表現文字以外的東西來加強故事性,所以也需花心思創作。

 

他畫Lizzy wil dansen時已為人父,筆下的Lizzy其實埋藏了不少女兒Olivia的特質:倔強、不服輸、愛嘗試。以前從未想過會當爸爸的他,本以為自己未必能事事都以孩子為出發點,但女兒出世這四年多來卻在不知不覺間做了好多,甚至把女兒放進創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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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zzy系列共出了三本,Lizzy在書中愈長愈高,這是因為Olivia也不斷長大。其中的Lizzy leert zwemmen (編譯:Lizzy學游泳)更是家昇與女兒的親身經歷,不少畫面都真實發生過。編輯稱讚他這本畫得特別好,他才發現原來情感的投射提升畫的層次,是Olivia的出現豐富了創作,也豐富了人生。

 

畫完Lizzy系列後,家昇希望能有完全屬於自己的作品,於是由寫到畫一手包辦,出版了硬皮書Max is Niet Moe小試牛刀,故事中的小狗亦以Olivia為原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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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本繪本Het Olifantje is Verlegen (編譯:小象害羞了)及第三本How not to be found(編譯:如何不被發現)亦在製作當中,預計明年出版。自己寫自己畫壓力雖大,但家昇相當享受這個從零到一的過程,他說:「好多創作空間,是真正屬於自己的作品。」

 

讓女兒走進的繪本

從前家昇畫畫,多把自己投射進去,就如數年前在香港和台灣出版的《我的小星球》,主角A Boy其實就是童年的他。

 

但隨著女兒Olivia日漸長大,他開始創作適合年紀稍長的孩子看的繪本,家昇說:「囡囡開始大,之前買給她的繪本、看開的卡通、玩開的玩具都已經不看不玩,我身為爸爸,也需要在不同時期做不同的事、畫不同的畫。」女兒能夠讀著爸爸的繪本長大,這事何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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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昇現時要比利時、台灣、香港三邊走,一年才做到一本繪本,他期望日後有更多創作時間,在繪本方面有更好成績。

 

假如家昇沒移居

聽完家昇的故事,不由自主地說了句:「幸好你的媽媽當時接你到荷蘭。」其實家昇移居荷蘭前,他的父母已在當地生活了一段時間,他則留港與爺爺嫲嫲同住。雙親某年回港見他做功課至夜深,驚訝兒子天天過著這種生活,才毅然帶他離開。

 

家昇說:「如果當時繼續在香港讀書,可能讀到中三已經無讀,一來無人教,二來我雖然鍾意讀書,但香港的教育不太適合我。」假如那天沒離開,家昇大概不會自小浸淫在繪本世界中,也不會天天在落單簿上畫畫,更不會結成與繪本緊緊相扣的人生。還好當時他到了荷蘭。

 

(部份照片由受訪者提供)

 

【編按:以上內容為作者之個人意見及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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