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懷著澄澄時,已聽聞有些港媽為了爭奪名牌幼稚園附屬之遊戲小組(playgroup)的入讀權,孩子還未出生就早早上繳報名費以作留位用。當澄澄大約六、七個月大時,我揹著她上街市,正閒著的賣菜阿姐也問我:「報了幼稚園嗎?甚麼?還沒有?要早點啊,不然沒位子啦。」
起跑線的競賽怎麼早在接收還未懂說話寶寶的playgroup開始?這些深具「教育意義」的小組,寶寶們樂在其中嗎?本來可以無為地亂玩一通自由探索的寶寶,要參與「有為」的遊戲,就是有設計有目的有成敗的活動,年紀太小適合嗎?我不知道答案。經常聽到報讀的理由是:「家裡只有一個孩子,沒有同齡朋輩啊,要出去學習社交技巧,不然太孤僻了。」帶孩子到遊樂場,與其他媽媽攀談,鼓勵孩子與其他小朋友接觸,不也可以嗎?反正孩子要到大約兩歲才對「玩伴」有興趣有概念,在這之前要孩子學社交是不是有點緣木求魚?
無論如何,我們家由雙薪家庭變成單薪,餵養人口由兩人變成三人;所以,從經濟角度考慮,我們選擇棄玩playgroup的競賽遊戲。其實,幼兒園幼稚園都屬於「學齡前教育」,就是說六歲才到學習的年齡吧,之前的時光不就是玩玩玩嗎?可惜,香港的幼稚園,不再幼稚,都是父母心機的計算,學校行政的考量,甚至是商家生意的搖錢樹。
另一方面,太早放孩子出去過「群體生活」,對孩子的情緒成長可能有不良影響。才兩歲的孩子多會說話,但很多只是單詞或斷續的句子,難以表達複雜的感受。學校有別於家庭,老師以及同學之間的互動頻繁,孩子可能感覺受了委屈,卻不懂得向父母表達箇中緣由和感受,未有表達的情緒不斷積壓,可能在不知不覺間培養出易怒、好發脾氣,或習慣以破壞行為抒發不快的孩子。
可是,我得承認,我這個媽媽不是太應付得了「頭等艙」的工作,整天都想偷空偷閒現實卻是偷不了。雖然香港並沒有強制規定孩子要接受學前教育,但為了媽媽的福祉,還是打算送小公主唸兩歲班的幼兒園,好讓我每天有盼望,得以享有兩三小時的個人小休時間。所以我說啊,母愛,不一定是偉大的;媽媽,也是不完全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