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帶小兄妹到屋苑正門迎接下班回家的爸爸。妹妹一到達電梯大堂就揮手跟管理員姨姨問好。哥哥則再加上一句:「hello!」然後小兄妹就手牽手繼續前行,這時哥哥向妹妹說教:「你跟別人打招呼時要加上hello的,不可以只向人揮手,你真是的!跟我說一次,hello!」妹妹乖乖地聽著這番勸勉,並老實地跟哥哥練習著說hello。
我在一旁艱難地忍著笑。心想這個只有三歲半的小哥哥也開始有模有樣的。妹妹出世時哥哥只有兩歲兩個月大,在還很需要別人照顧他的年紀要訓練他去照顧別人,確實是不可能的任務。
在懷有妹妹一段時間後,我們照前輩的指示買了一個假娃娃給兒子,請他細心照顧嬰兒。兒子是個非常男孩子的男孩子,從小對一切洋娃娃都沒有興趣。於是他只會偶爾按我們的指示推著玩具嬰兒車帶嬰兒洋娃娃散步。那時他沒頭沒腦地推著車,高速地左右碰撞,我多次心想妹妹將來要慘了,一定被哥哥撞得滿頭包。
後來妹妹出生了,他也頂多是遠觀而已,完全沒有要幫忙照顧的念頭,但也不會妒忌或過來傷害妹妹。後來我們開始請他幫忙棄掉妹妹的尿片,協助做做小跑腿,到妹妹開始吃固體時幫忙餵幾口,或在學爬時在旁打氣,他漸漸習慣有這樣的一個嬰兒常伴左右,也知道她需要別人照顧。我們常常告訴哥哥,他只有一個親妹妹,當父母都不在身邊時,一定要照顧她。
這一陣子妹妹會跑會搗蛋了,他開始向我們投訴妹妹騷擾他,我們不斷請他自己向妹妹說不,並教導妹妹這樣做是不行的。我們之所以這樣教他,是希望他養成自己解決小問題的習慣,同時藉此培養比較大的胸襟。這樣他將來在學校也不會因為小事而動不動向老師投訴,自己判斷什麼情況才需要請老師協助,而又可以包容到別人的小犯錯。他現在雖然偶爾仍有向我們投訴,但更多的時候是主動跟妹妹說教,用兩兄妹都妥協的方法去處理問題。
一年多下來,我們堅持有獎勵就要分享,有禍就需要同當,家裡總是嘻嘻哈哈吵吵鬧鬧的。當哥哥不見時妹妹會走遍各房間找尋哥哥,哥哥又會說要帶妹妹去這裡那裡的,我們就知道兩兄妹已建立不打不相識、血濃於水的親情。當初擔心兒子會不會是好哥哥的心情也稍稍舒緩了。現在想來,其實什麼訓練方法都是其次,只要我們令兩人開始互相需要,互相欣賞,互相喜歡,深厚的感情自然會被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