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又是我?」
「為什麼每個朋友都有幸福的家庭,唯獨是我沒有?」
我叫Kelly,今年41歲,是一名後天肢體傷殘的人,故事要在我小時候說起。
我父親很風流,他有三位太太,我母親排行第二,我的出生是為了與元配爭地位的一隻棋子,可惜最終生出來的是女兒,但父親仍然很痛錫我,不過幸福的日子不多,不久父親又出現三太太,所以母親一怒之下便離開了!初期,母親不敵工作和離婚的打擊而出現抑鬱情緒,她曾經用磚頭投擲中我的後腦,令我血流如注卻她沒有帶我就醫,只是用香爐灰蓋着止血,幸好我仍然生存至今;往後母親更不斷用藤條去打我和姐姐,她將對父親的仇恨慢慢演變成虐待弱小女兒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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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後父的出現,令我母親重新得到尊重和重視,並且找到存在感,這是她一直沒有獲得的感覺。後父對我和姐姐如親女兒看待,我們一家都曾經幸福過…可惜在我小學六年班的時候,後父便開始非禮我,情況更長達一年,而相信母親是知情的,只是她不想破壞與後父的關係。直至某一天我鼓起勇氣,開始反抗,他才沒有再施虐。在我十七歲時與男友意外懷孕,我曾經希望藉着孩子離開這個家庭,剛巧當時姐姐亦同樣懷孕,母親卻想讓她生下孩子,而我反而被勸墮胎。於是我懷着孩子逃離這個家庭,日間吃快餐,在運動場中洗澡,晚上則睡在天台屋。如此我過了一個寒冬,直到胎兒四個半月大,盤川用光後,我只好面對現實回家接受母親墮胎的建議。墮胎手術令我流了一個月血,直到我十八歲可自立時,我便離開這難以安寢的家庭,搬到深水埗的板間房獨自成長。
我早上讀會計,晚上在夜總會做陪酒,每天只能睡兩至三個小時,過着天使和魔鬼的生活,最終亦因身體捱不下去而放棄,全身投入夜總會的世界。我在夜總會初只是陪酒,不會沾染毒品,生活尚算可以。直到我廿二歲時,母親突然說要我還她養育之恩,迫我替她償還廿多萬的債務,是我用三年時間陪酒及儲蓄都還不到的金額。母親更用自殺、精神虐待等手法對我作出情緒勒索,希望我能持續幫她還債,最後我亦只能走上賣身的道路...面對母親的脅逼,在失望及憤怒心情的交集下,一位好朋友留下了一包氯胺酮(K仔)給我,這是我人生第一次吸毒!
使用毒品後的我精神完全放鬆,好像忘記了當年被後父性侵、墮胎和家庭債務等問題,這刻毒品讓我進入了忘記煩惱的私人結界,沒有人及煩惱可以找到我;經過這一次「輕鬆之旅」後,我開始依賴毒品,每次遇到困難的時候也會依賴毒品去渡過。每逢節日,正常人會與家人一起渡過,沒有幸福家庭的我只能與幾位好友開毒品派對,在迷幻中尋找幸福的感覺。
母親的苛索、客人對我身體的傷害,令我每天都以吸毒麻醉自己,直到我三十五歲時我對催眠及心理學產生興趣,便開始嘗試戒毒、半工讀毅進及建立信仰,最後以優異成績畢業。可惜好景不常,我晾衣服時發生了墮樓意外,昏迷了個多月。卧床的時候,警察尋回我的家人,而後父亦在醫院對我懺悔,說他自己當年做錯,我真心原諒了他,答允願意回家中休養。可惜個多半後,後父死性不改又再企圖非禮我,我亦只好重回一個人生活的路上,但分別是現在的我不再與毒品同行,反而學懂與老師、社工、同學和教會等去跨過心靈上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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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子女應是每一個母親經歷痛苦和困難而產下的寶貝,眼見近日多宗虐待兒童的案件實在令人痛心。家長將憤怒發洩在無辜的兒童身上,很易令孩子感到是「自己的錯」,虐待行為更會複製在他們將來育兒行為的模式中。
今年,我完成了社會工作課程將成為一位準社工,雖然每次想起當年被性侵時母親的不保護、後父的二次傷害時,情緒都總有牽動;但我更希望用我過住的經歷去鼓勵其他曾被施虐的「倖存者」,期昐他/她們能重生,擁有自己充滿色彩和快樂的將來!
作者:
Kelly,前香港基督教服務處PS33尖沙咀中心服務對象,現時是一位準社工。喜歡斑點狗黑白分明,相信每個人值得擁有轉變的機會,以「面對過去,擁抱將來」的理念來面對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