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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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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1-11-18 03:45 |只看該作者


我們今天繼續接著說1970年代非常有名的斯坦福的監獄實驗,在那場實驗裡面最有意思的就是在實驗開始的第一天,幾乎所有人就已經開始進入角色了。那麼這個角色的安排是怎麼樣,我今天給大家繼續介紹這本《路西法效應》,作者菲利浦·津巴多。

他非常詳細的描述了當時的情況,首先所有的囚犯進到進到監獄之後,都要赤裸身體接受檢查,然後換上一個囚犯的制服。跟著他們要開始報數,就每人安排一個號碼,比如說1609啊,這樣給他一個號碼。這個號碼是很重要的一個儀式,這就表示從現在這一刻始你不再是你原來那個人了,你只是一個囚犯,你被賦予了一個新名字,而這個名字就表示,你被剝奪了你原來的背景跟人性,進入了這個體制之內。

然後,這個幾天的實驗裡面,他們反復的要求這些假裝是囚犯的學生,不斷的要報數說自己是幾號幾號,就是要加強他的印象,讓他知道你已經不是學生了,你甚至不是在做實驗,你是一個真正的囚犯,你所擁有的不是一個有姓有名的東西,而是一個號碼。

另一方面,當獄警的那一幫,當獄卒的那幫學生又怎麼樣,其實他們很多一開始都特別厭惡做獄警,為什麼?我昨天不是說了嘛,他們是很反叛的年輕人,他們覺得當囚犯要過癮過了,而且他們覺得好端端的我跑來斯坦福大學念書,將來當獄警那多沒出息呀。

可是當他們穿上獄警的制服,當他們戴上讓別人看不到他眼神的太陽眼鏡之後,他慢慢開始感覺到某種權威感來了,這個制服就開始使他改變。然後在一天之內,這個互動就已經出現微妙的變化,就是剛剛這些剛剛進來嬉戲鬧鬧的囚犯學生,飾演囚犯的學生們有時候會搞點小反叛,而這些獄警很迅速的就開始忘記了這只是個實驗。

他覺得你這麼不聽我的話,其實是對我的這個身份對這個體制的不尊重,你在挑戰我的權威,要好好鎮壓他們。到了第二天,這些飾演囚犯的學生就已經開始想策劃叛亂,然後又被更殘酷的鎮壓跟羞辱。這就讓我馬上想起來我們日常生活裡面常常見到一些有微小權力的人,哪怕只是一個城管,他為什麼有時候會變得那麼凶暴,這並不表示他平時不是一個好爸爸,不是一個好親戚好鄰居,他可能也是。

但是只是在穿上制服在某個情景之中,他覺得任何一點對他的稍微的言語的冒犯,對他的說法不同意的東西,他都會火冒三丈,他就會覺得你這是在挑戰我跟我背後體制的權威。他把他自己這個「我」投射的太大,他也把這個體制延伸的太長到自己的身子上了。

然後我們再接下來看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最怪異的是連外面來的人都居然能夠慢慢適應這個監獄的情景,比方說這裡面他們來安排一個,裝模裝樣做樣的安排了一個上訴委員會。就是說這些囚犯如果對我們這個監獄有什麼安排不當的地方感到不滿的話,你可以提出申訴。然後在這個上訴委員會裡面有一個囚犯,被其他的囚犯推舉為代表,他居然在當時的日記裡面記錄什麼,他說他很高興,很驕傲,居然被我的同伴推舉我為犯人代表。他似乎開始很認真的覺得自己真是個犯人,而且還是一個挺不錯的,能夠得到獄友們支持的犯人。

後來還有一天安排了家長、親友會見日,那兒這就已經到了禮拜二的事,就是第三天,就有些父母可以被安排進來探望自己的子女。在這個探望過程裡面太有意思了,你們知道美國人親子一見面就有自然的擁抱,但在這個環境底下有一些父母居然看看守在旁邊的那些獄卒說,我可以跟我的孩子握手嗎?居然去跟孩子握手。

然後雙方非常不自然的說話,而且在說話的過程裡面,每次說到監獄對他們待遇並不太好的時候,這些獄警就在旁邊「嗯」,走來走去,中斷他們說話。而有趣的是連外頭進來這些家長父母也都居然不敢吭聲,不敢反對,似乎很多人都很快的進入了這一個場景裡面。

只有少數幾個犯人,比如說5486,他是拒絕投入的,他拒絕假裝這是真正的監獄,他每次在說話的時候,他都強調這是個實驗室,但是後來很快的,因為獄警的加強壓迫,他也很快投入反叛行動。當他投入反叛行動的時候,他就跟他其他的一些想要的獄友們就一起被殘酷的鎮壓,他就開始逐漸的相信自己果然是個囚犯。

例如說這裡面有一個叫416的犯人,他用絕食來抗議對他越來越殘暴的那些家夥,那些家夥呢就用百般的性羞辱的方法來對待他。所以在這裡面呢,我們這位教授他就說到後來美國在伊拉克那些恐怖的監獄裡面虐待囚犯是怎麼回事,完全在這個實驗裡面就能夠找到端倪。你很自然的會想性羞辱那些人,要他們脫褲子,要他們假裝互相雞奸。

然後這些在這個實驗過程裡面,我覺得最有趣的地方就是連我們這位獄長,裝作典獄長的這個教授,這個教授是有名的左翼教授,反戰,搞越戰大游行,學生們都很愛他,和藹可親,直到今天還老在抗議美軍的種種。但是當時他假裝典獄長的時候,他完全無視這整個局面的變化,他不曉得這三四天裡面已經發生一些超出控制的事情。

他非常投入他開始恨這裡面某些的囚犯,覺得他們太不合作,太不聽話,他開始注意有些獄警表現的相當好,非常凶悍,雖然好像有點太凶了,太過分了,但是他就想法設法的不讓那些想離開這個實驗的學生離開這座假裝的監獄。然後這裡面我們還要注意,就是最後當整個實驗中斷之後,這裡面其中一個飾演獄卒的學生叫博登,他的日記說,當菲利浦向我透露實驗將有結束時我高興級了,但也震驚的發現,其他獄卒非常失望,不只因為我們原來要得到的實驗研究的薪水減少,而且我覺得某個程度上,他們似乎很享受那個過程。

然後呢,另外一個作風強硬的獄卒阿內特,他說兩件事情讓我印象很深刻,第一個是對犯人沈浸在角色中的觀察,留下來的犯人說,如果他們可以被釋放的話,他們就願意放棄他們的酬勞,另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感想是,犯人在後來的會議裡面,就是大家已經結束了這個實驗,互相交流的時候,這些犯人仍然很痛恨不可相信這些獄卒。

因為他覺得他們真是壞蛋,但是問題是他們就說我們其實不是壞蛋,我們只是很普通的學生,甚至這些學生裡面有一些平常非常可愛,人緣非常好的學生,這時候也變化很凶悍。



我們一般人在看到一些慘案發生的時候,在看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殘酷的屠殺事件的時候,我們通常會覺得我絕對不可能變成那樣的壞蛋和凶手,我們通常很自信自己的道德判斷能力,很自信自己的堅強意志。可是千萬不要太過自信,有沒有想過像納粹屠殺,像南京大屠殺,像盧旺達大屠殺。如果把你丟在那些謀殺者的屠殺者的角色裡面,你會怎麼做?你會不會可能順從,你會不會可能也投入其中呢?這是非常有可能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

今天給大家介紹的《路西法效應》,它的作者菲利浦·津巴多,正是想告訴我們這一點。因為使得我們變壞的是一些情景的效果,這些情景有時候是來自於像我們昨天講的制服、監獄的環境、某種規則、某種秩序。

還有它是種群眾壓力,什麼是群眾壓力?比如說像盧旺達大屠殺的例子裡面,當你發現其他人都在這麼干的時候,而你不動,你不干,你會擔心自己會被人認為,我其實是同情這些圖西族人的,我是不是和個胡圖族人的胡奸呢?所以你覺得我也被迫要去殺人。

而當你開始殺人之後,你就會覺得既然我已經殺了,那我只好繼續殺下去,我甚至殺人有時候是為了幫助那些受害者解脫,反正他們遲早要死,不如我爽快的讓他們死。我是對他們好,你會想出各種各樣的理由來為自己解釋。

我們在這裡面就看到一些很特別的例子,我們今天繼續給大家念一些這裡面一些片斷。這本書裡面《路西法效應》特別強調納粹當年的環境,納粹當年有一種人叫做納粹醫生,我們知道,納粹醫生事實上很多人覺得很奇怪的一種人,這些人平常就是很好的醫生,他的主要的工作,職業倫理要求就是救急扶傷要救人命,但是當他被派到集中營裡面的時候,他要執行的任務卻是釋放毒氣或毒針,讓那些囚犯一個一個痛苦的死去。

他們進去的時候,一開始根據現在的調查研究,就說他們通常會覺得很困惑,這裡的人怎麼能夠做的出這種事情呢?他們怎麼可以受這樣的痛苦呢?後來慢慢他會得出一個對自己來講很合理的答案。這些囚犯現在住在這個集中營裡面,在糞堆裡面苟延殘喘,我還不如給他一團毒氣讓他到天堂去,讓他變得更好。慢慢的,這整個屠殺就變成不是屠殺了,而是一個有道完成的任務跟工作。

你怎麼樣把這個其實很邪惡的東西執行好,就變成你最關心的問題,這就像思想家海納·阿倫特講的平庸的邪惡,就在這裡,你開始失去自主的判斷能力,你開始在做一起其實平常自己不相信的事情。因為你覺得我只是在執行任務,就等如有人讓我去告密,我的夥伴裡面有誰有什麼反動思想。

等於有人叫我去殺害敵方的某些某些人,我會把它說成我只是在一個組織裡面,我這時候我被迫犧牲掉我平常某些信念,但是其實我是為了大局,是組織要求的,這責任並不在我身上。然後這裡面就提到,公開扮演跟自己私下信念相反的角色會出現一個有趣的結果,就是產生認知失調,行為跟信念之間不一致,以及行動不是隨著恰當態度而產生,都是認知失調出現的條件。

由於這些和個人信念不符的行動是這些人承諾要做的,於是獄卒們或者當年的納粹醫生便覺得需要賦予它意義,必須找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什麼作出違背他們真正信念和道德主張的事,簡單的講也許就是自己欺騙自己了。在這個欺騙過程裡面,特別值得注意的就是,當年那些納粹的醫生時時刻刻擺蕩在謀殺的殘酷以及短暫的人事之間,然而這道鴻溝,無法彌平。

事實上,持續分裂就是使他們繼續從事奪命任務的因素,分裂是維持總體心理平衡的一部分。因為這個分裂他難以彌合,所以他更需要去努力的讓自己達到平衡,慢慢的你這個人,一個原來有自由意志的人,就逐漸被整合進了巨大、野蠻,而且高度功能性的系統之中,奧斯維辛集中營就是一個集體產物。

那麼後來受到這個研究的啟發,又有別的心理學家做過其他的實驗,效果也很驚人,也非常著名。比如說非常有名的米爾格倫實驗,這是另一個社會學理學家做的實驗。這個實驗是怎麼回事呢?就是找一幫學生,叫他們扮演老師,然後就騙他們說你們另外一幫受實驗的學生呢,就扮演學生關在對面的房間裡面。那兒你看不到他們的樣子,只聽得到他們的聲音。

裡面那些扮演學生的那些受試者,跟你這個扮演老師的受試者之間有條電線,你這有個按紐,你一按那兒,他那邊就會被電擊,就會觸電。那然後接下來做什麼呢?就是你很簡單問他一些問題,隔著這個擴音器問裡面的學生問題,他答錯了,你放電,他再錯,這個電就更大一點。隨著他錯誤的增加,這個電就不斷的增強,達到450伏特的時候,他就會致命。

找來幾十個學生,做這個實驗,其實所有的學生都在扮演外頭按紐的那個老師,裡頭的那些學生都不會真的被觸電,裡頭的學生是米格爾倫教授安排的一些演員,是假裝觸電在裡面尖叫的。但是這些學生受試者,這些扮演老師的人他們是不知道的,他們以為裡面真有一個自己的同學在裡面做實驗,假裝是個學生,然後我按紐他會觸電。

然後實驗開始,一開始裡面叫一下「哎呀,好痛」、「哎呀,好癢」,沒什麼繼續問答。問答下來隨著答錯的情況增加之後,這個電流不斷加強,終於到了裡面那些人受不了了,開始喊叫「我受不了了,趕快結束放我出去」,到了這些時候,這些裝老師的這些受試者怎麼辦呢?他會望一望實驗室主管怎麼辦,這實驗室主管非常冷酷的說,不用管那麼多,沒事的,繼續。

然後他繼續,他通過擴音器對裡面的被電到的學生說,你們不要擔心不要害怕,忍一忍很快就好,但是不行,那個慘叫聲越來越犀利,直到最後他們甚至開始覺得我只要把電壓調到450伏特讓他一死了之,就結束這痛苦就完了。

最後這個實驗裡面有2/3的受試者在短短一小時之內,都把電壓調整到了足以讓人致命的450伏特。當實驗結束之後,他才知道裡面沒有這麼一個同學,還好沒有死人,但是在那一小時之內,這些原來善良的大學生,都准備好了要做殺人的准備。

還有一小部份, 這裏不夠位放, 請看原出處:
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1/07/blog-post_6459.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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