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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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式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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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1-8-22 15:06 |只看該作者
那一年,我們約定 (作者:ice5lailo)

編者按:林韻為了一個承諾,足足等待了七年,這期間她受盡了流言蜚語,欺凌羞辱,她是名鄉村老師,她深愛著這群孩子們,相對而言,無論外界怎麼打壓林老師,學生們心中她仍是那麼的可敬可愛的人,只是,七年的等待,換來的愛情是與金錢權益,要放棄曾經付出的一切,捨棄這些天真的孩子們,林韻依然決絕放棄虛無的愛情,七夕,原來也是一個謊言,今日七夕非曾經之七夕,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了……


  凌晨五點,小村已然寧靜。公雞出鳴,卻終於驚起那襲襲晨風簌簌而舞。是歌?是舞?是歌,也是舞!

  如此的村莊,並不奇特。綠樹與黃土構成的圖畫之間,點綴著一間間或亮或黯,或高或矮的民房。

  曾經,這些房屋裡總會傳出歡樂的笑聲,總能發見那些歡舞的孩童。

  可是如今!屋前雜草,屋後敗葉。偶爾幾隻鳥雀,卻也是路途駐足,稍作停留亦即離去。

  人,不再,歡樂焉在?

  林韻已經快三十歲了,是村裡村外有名的老處女。那些還死守著老房子的老人們,總是喜歡拿她作為飯前飯後的談資。

  她的條件,並不差。可謂是遠近聞名,就是前幾年,慕名而來的媒婆更是駱驛不絕,生生的將村口到她家這條小路給踩成了大道。更有那率直的青年,打扮得光鮮鮮的,裝得斯文儒雅,文縐縐的來求姻緣。

  不過,這些人終究是來也行雲,去也流水。來去匆匆,沒啥著落。

  大家都很奇怪。

  為什麼林韻寧願當一個老處女,守著那間風穿雨透的破學校,也不願意成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呢?

  林韻,一個女人。一個背負著遠近之人的「罵名「的女人。她承受的是別人的奚落,是那些別有用心的男人的骯髒目光!

  可是,她依然很沉著,依然很清雅,依然很快樂。

  因為,她有一個心願,有一個值得等待的希望……

  五點,是夏季的農村,最讓人喜歡的時間。這個時候,無論做什麼,都是很宜人的。睡覺,還是幹活,都涼悠悠的。空氣清新,環境清幽,露水滴滴,也是絲絲縷縷,醉煞人也。

  廚房裡的林韻,和普通的農婦沒什麼區別。可是,唯一不同的是。普通的農婦總是睡眼朦朧,而林韻,卻是滿面春風。

  她喜歡做飯,因為有人曾經對她說過:「我要一輩子吃你做的飯,穿你洗過的衣服,住你打掃的房子。」

  那一天,林韻笑的最開心,也笑的最甜。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她還打趣地說道:「那你是想要我給你做一輩子的用人啊?」

  他的神情一愕,眉毛輕輕擰在了一起,趕緊手忙腳亂的道:「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他慌忙擺手,急道,「我的意思是,我看重你的一切,將你的一切都當成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做的飯,一定是世上最好吃的;你洗過的衣服,一定是世上最清香的;你打掃過的房子,一定是世上最舒適的。還有還有,我要一輩子都聽你的話,一輩子都真心真意的對你一個,一輩子都對你不離不棄,一輩子……」

  她嗤的一聲笑了起來,道:「你一輩子要做這麼多事啊?那你還有時間照顧我麼?」

  他聽了這話,登時又傻了,眉毛擰的更緊了,搜腸刮肚,似乎也找不出什麼適當的詞了。

  林韻咯咯的嬌笑起來,將他的手拉在懷裡,道:「不用擔心啦,就算你不能照顧我,只要我能陪你一輩子,那我也心滿意足了。」

  他聽後,嘿嘿的憨笑起來,緊緊的抓住林韻的手,似乎這個一輩子的承諾已經將他們倆人融成了一體。

  想起這些,想起他,林韻又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吃過飯後,也快六點了。天也已經亮開了,村裡的人也起得七七八八。還有小孩子的朗朗讀書聲,夾雜著公雞亮嗓子、母雞練調子的聲音,卻也是一番情趣、幾樣滋味。

  林韻再次仔細的翻看教材和教案,這是今天的工作,也是這些年來,她一直的夢想和生命。

  村子不大,孩子也很少,可是,也正為如此,這裡才需要讀書聲,才需要老師。恰恰又正因為如此,林韻當初剛畢業就會回到老家,就會來到這間破爛的學校,就會挑起這副人見人躲的重擔。

  她一來到這間學校,原來那唯一的教師就辭職了。現在,她就成了這裡唯一的老師……

  事實上,村子的人對這學校並不在乎。稍微年輕一點的,絕大多數都到外邊去打工找錢了。留下來的,不是老得動彈不了的,就是那種好吃懶做,渾噩度日的。

  對於孩子能不能受到教育,應該受到什麼樣的教育,他們會在乎嗎?他們會懂嗎?

  男人,身強力壯就該幹活;女人,似模似樣就該嫁人。農村的這套觀念,還是根深蒂固,斬不斷,也理不清!

  所以,林韻剛來學校的那段日子,著實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累。為了能讓這些家鄉未來的希望,這些可愛的小生命能夠受到教育,能夠快樂健康的成長。她幾乎是天天爬坡上坎,朝出夜歸,挨家挨戶的去拜訪,一個又一個孩子的去問。

  終於,大半個月之後,學校終於可以開班上課了。總共只有十二個孩子,最大的十三歲,最小的卻不過四歲多一點。

  四歲的娃能學個什麼?你以為是城市中的「幾道槓」的天才?只不過是娃他媽覺得自己幹活看不住,見林韻在鄰居家勸說讓孩子去上學,就急忙忙的把這個還穿開襠褲的小子給塞到林韻手上了……

  林韻看著這樣的班級,有點哭笑不得。可是,她現在也是身心俱疲。一個剛剛離開大學校園的女孩子,能承受多大的壓力?

  不過,她對孩子們的心倒是一樣的。一樣的細心,一樣的疼愛,一樣精心的教育……

  一學期過去了,班上卻僅僅剩下八個孩子了。那個四歲的娃也讓他在外打工的老爸給連人帶老媽,全接出去了……

  林韻看著這幾個年齡相差已經不太懸殊的孩子,心中卻有一點欣慰。至少,他們還是愛好學習的。

  他們從來不淘氣,根本就不像自己在城市時遇到的那些小孩;他們也從來不偷懶,這大概就是農村人的特質;他們都很上進,這是農村的娃沒有被社會腐化時所獨有的!

  第二學期,班上有了十一個孩子,比上學期末,又多了三個。這更是讓林韻心花怒放,真恨不得抱著這三個孩子狠狠的親上一口。

  不過,她也知道,自己的責任是越來越重了。既然有家長信任自己,把孩子送來讀書,這就再也不是之前那種找「保姆」的態度,而是真心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受到教育,能夠學好,能夠長本事。

  無論如何,我都一定要讓他們學到東西,讓他們成長、成才!

  每一天,林韻都如是暗暗告訴自己。

  一晃眼,七年過去了。如今的班上,已經有三十幾個孩子了。村子裡的、鄰村裡的,家長們都把到了讀書年齡的孩子給送來了。他們對林韻的態度,也是從最初的懷疑和冷漠,到如今的信任和尊重。

  如此的轉變,著實讓林韻驚喜不小。

 

  她看了看表,七點十分,還有二十分鐘,那些孩子就要來學校了。

  她收拾好東西,打開了宿舍門,看著對面那一間上個月才翻新的教室,心中忽然湧出一股失落。

  為什麼?

  之前的每一個早晨,她都會看見這樣的情景,為什麼今天會突然生出這樣的感覺?這感覺,就好像自己忘了什麼最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她打開了教室門,開了燈,把教室也打掃了一番,黑板和講台也都收拾得乾乾淨淨,這才坐到凳子上,輕輕的吁了一口氣。

  不多時,就聽見外面傳來噠噠的奔跑聲,還有筆撞到文具盒的噹啷噹啷的聲音。就聽一個稚嫩的男孩聲音喊道:「我比你先到,我要第一個跟林老師問好。」

  「我還能跑得更快!」另一個男孩的聲音喊道,「一定是我第一個跟林老師問好的!」

  「你們跑吧……哈呼……」還有第三個聲音,只不過這聲音有點氣喘吁吁的感覺,說話也慢騰騰的,「反正,我還是第三個……呼……」

  「哈哈……哎呀!」最先說話那男孩正大笑,忽然就聽他一聲驚叫,咕咚一聲,又聽見那文具盒匡啷啷的直響。

  林韻大吃一驚,趕緊衝了出去。果然,就見操場上有三個男孩,一個正從地上爬起來,滿鼻子滿臉都是泥。他是這個班的班長,叫張陽,今年十三歲。

  另一個正幫他撿那些掉了一地的書本和筆,嘴裡還不住的埋怨他跑起來太不小心,幸好沒摔著,那話多的簡直不像個男生。他叫張夢,是張陽的弟弟,今年十歲。

  最後一個,此刻正弓著身子大口的喘氣,指了指張陽,卻是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那意思,多半也是埋怨他太不小心。

  張陽抹了抹臉上的泥,卻正看見林韻滿是擔憂的跑過來,不禁立正行了個少先隊禮,大聲道:「林老師好!」

  另兩人一聽,也登時站直了身子,行禮,朗聲喊道:「林老師好!」

  「你們好。」林韻趕緊拉過張陽,一邊仔細的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一邊說道,「你們還是這麼不小心。時間來得及,這麼跑容易出事的。」

  張陽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嘿嘿傻笑道:「我們怕林老師一個人孤獨,想早點來陪你啊。」

  林韻微微一笑,說道:「你就是嘴巴甜。好了,去我宿舍,把臉上的泥洗了。」說著,她就帶著這三人去了自己的宿舍。

  「林老師,你的宿舍好香啊。」張陽胡亂的洗了把臉,就打量起林韻的房間來。

  林韻只是笑了笑,沒有作答。在記憶中,似乎也有一個男孩曾經對她說過這句話。只不過,她已經不記得當時是怎麼回答那個人的了。或許,也就和現在一樣,自己只是笑了笑,根本就沒有回答。

  那個人……為什麼今天總是想起那個人呢?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我們之間已經整整分開七年了。你去了哪裡?為什麼這兩年你音訊全無?難道你已經把我忘了嗎?難道你已經忘了我們曾經的約定嗎?

  林韻呆呆的站在哪裡,眼眶濕濕的……

  張陽幾人不知道老師在想什麼,為什麼會發呆,不過晨讀的時間快到了,他們悄悄的離開了林韻的宿舍,回了教室。

  安靜,忽然有了讀書聲;冷清,也忽然有了生氣。林韻一個激靈,望向對面燈光明亮的教室,不禁露出了微笑。

  如果他真的忘了我,我就一輩子陪伴這所學校,陪伴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吧!

  晨讀的時間是七點半到八點。在之前,這種鄉村學校根本就是沒有晨讀這種說法的。只不過在林韻有一次不經意間說起晨讀有助於學習,而且有些正規的大學校都是有晨讀的習慣這件事之後,這些孩子便要求他們也要參加晨讀。

  在獲得家長們的同意之後,林韻便准許孩子們早上七點半到八點這段時間在學校晨讀,然後八點半就開始一天的課程。

  這樣的變革,受到了某些領導或者專家教授之流的質疑,儘管也只是當地縣市的小腳色,這些人卻也爭先恐後的來對林韻指手劃腳。最終,這幫人惹怒了附近的村民,差點被村民們放出來的看家狗給咬斷了腿,他們這才收斂了一些,沒再敢到學校來指指點點,也才讓這個晨讀的變革得以繼續。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上午共有四節課,下午也有四節課,每節四十分鐘。前面兩節,林韻負責給三年級的孩子上課,後面兩節就給四年級上課。上午下午都是如此。

  學校簡陋,師資太少,林韻也就只能採取這樣的混合教學方式。她不知道這樣做,對這些孩子是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但是,這也是眼下迫於無奈的選擇。她也只能盡力去防範所有可能的壞處,盡量發揚其好處了。

  十點鐘,三年級的課上完了,課間有二十分鐘的保健操時間。對於這些孩子來說,這樣的保健操還沒有他們平日做的農活兒鍛煉身體。他們之前也不是沒有做過,只不過誰都沒有心情去做這些枯燥乏味的動作。與其死板板的伸胳膊動腿兒,還不如在操場上跑兩圈,和同學大鬧一場來得舒坦。

  林韻對此倒是不怎麼苛求,反而還很支持他們。畢竟這些孩子還是太小,他們最喜歡的,還是打打鬧鬧,能夠讓他們靜下心來學習,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再要他們去做這些自己當時都很反感的動作,那的確是太也乏味了些。

  下課的鈴聲一響,班上三十多個孩子就全部衝了出去。要不是坐在教室內不同年級的位置上,你根本就分不清他們誰是高年級,誰是低年級。反正他們都是一起鬧,一起笑。一會兒裝裝大俠,「飛」來「飛」去;一會兒又裝警察,呼呼喝喝;再一會兒又是天上的仙女,地下的精怪……反正他們能夠想到的,他們就都扮得來。

  倒是比起城市裡某些孩子就知道買零食、耍流氓強上了許多!

  林韻看著他們,不知覺中也沉浸在了他們的喜悅之中。曾幾何時,自己也在這塊操場上奔跑過,也和別的孩子嬉鬧過。只不過,那時候的操場上還有很多的青草。春季上學,幾乎每天都能看見青草,都能呼吸到這青色的芬芳;而秋季呢,老師就會組織大家把操場上的草給割了,他的說詞是擔心把大家給絆著。

  當時大家也沒想別的,以為老師說的就是真的。可是現在想一想,卻覺得有點可笑。那一操場的枯草,老師全給背回家去了,往柴樓上一堆,又省的出去滿山打柴禾了。

  不過,無論怎樣,當初那段時光,倒也是輕鬆愉快。而且,那時候他也還在……

  那時候的他,總是很靈性,完全不像後來的木訥。成績總是班上的前茅,而下課也總是跳鬧得最凶的那一個。他的笑聲幾乎能壓過整個操場上的聲音。

  不過,那時候的他,似乎總是很喜歡欺負自己,總會想著法的來捉弄自己。那幾年,同他一起待過多久,自己也就恨過他多久,怕過他多久。

  後來,上了中學,雖然還在同一所中學,可是不再是一個班。見面的機會少了,可是他的傳聞卻越來越多了。

  直到高中的一次偶遇,才發覺,原來那個聰明而頑皮的男孩,竟然變得木訥而又內向起來。自己曾經嘗試要幫助他找回原來的自己,可是,他卻總是若即若離。對自己的態度也是晦暗不明,有時候是近在咫尺、含情脈脈;而有時候又似乎遠在天邊、形同陌路。

  終於在填報了志願的那一天,在回家的車站,他突然出現了……

  「韻。」他的聲音很低,臉也很紅,可是,他還是堅持注視著林韻,透過客車的車窗。

  「嗯,若冰,真好。」林韻微笑著,朝他招了招手,道,「你也坐這趟車回去啊。快上來啊,車就要開了。」

  若冰望著她,遲疑著。「不。」他輕輕搖了搖頭,道,「你能下來嗎,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好。」林韻下了車,對於這個小時候又恨又怕的男孩,她現在倒是坦然得多了。

  車站外的小路上,一行柏樹擠擠挨挨,一片青草層層疊疊。他們兩人站在柏樹下,站在青草旁,望著遠處的田園,沐著那夏日的涼風,默默無語。

  過了好一陣,林韻終於忍受不住這種沉默,說道:「你不是有話嗎?怎麼我來了你卻一個字都不說啊?」

  忽然,若冰轉過身來,一把拉過林韻,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

  林韻一驚,腦子瞬間空白,直到她聽見若冰的話,才慢慢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若冰輕輕伏在她耳邊,說道:「韻,十八年了!十八年之後,我不知道會去哪裡。但是我知道,你還會回到家鄉。因為你愛那裡,你愛那裡的山山水水,愛那裡的花花草草,愛那裡的人,愛那裡的一切……可是,我不想回去!韻,今天,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我報考了省外的大學,我要離開這裡,永遠都不再回來。我想對你說,謝謝你,韻,雖然我們沒有正式交往,但是,我從你的身上,明白了什麼叫愛。我會永遠記住你、永遠愛你的!」

  他輕輕的在林韻的額頭吻了一下,隨後卻是轉身,離開。如風一般,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林韻一個人,站在那裡癡癡傻傻。

  心頭還有他的味道,耳畔還有他的聲音,可是,眼前卻沒有了他的面龐……

  他走了,正如他說的那樣,那個假期他沒有回家,獨自去外面闖蕩。之後,他如願以償的上了省外的一所大學,用自己在假期賺到的錢做學費。

  想起那一次他生澀的表白,林韻的臉龐又有了笑意。他還是那個他啊!甄若冰,永遠都是那個甄若冰!人,若冰一般的固執;情,若冰一般的純潔。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他表白過卻沒有寄予任何期望的女孩,會給他怎樣的一個驚喜啊!

  林韻還清楚的記得,當甄若冰急匆匆的往大學教室趕的時候,迎面一個女孩忽然擋住了他。當他抬頭看清這個女孩的臉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呆住了。足足有十秒的時間,他沒有動,沒有眨眼,甚至都沒有呼吸,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這個清麗脫俗的女孩,這個曾經讓他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的女孩!

  猛然間,他還是如一個莽漢一般,一把就將林韻拉進了懷裡,緊緊的擁抱著。這次,他卻是沒有說半個字。可是,他的眼淚卻潤濕了林韻的香肩。

  一切,就好似夢幻一般。眨眼間,四年過去了,大學畢業。他還是決定不回家鄉,而她,卻希望回到家鄉去教書。

「人這一輩子擁有多少是注定了的,如果硬要加一些進去,必然要失去原本擁有的一些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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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1-8-22 15:07 |只看該作者
兩個人經過了很長一段的沉默……

  不過,在臨行的前一個晚上,沉默終於被打破了。

  甄若冰找到林韻,輕輕的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含情脈脈的說道:「韻兒,我向你承諾,在我們三十歲之前,如果你還願意等我,我一定會回來娶你。如果,你不願意,我,我也會回來送給你們一份祝福……」

  林韻輕輕的挨過去,伏在他的胸前,柔聲道:「我信你,我也會等你。只是,要是到那一天,我們還是沒有解決眼前的這個問題,那我們又何去何從?」

  甄若冰緊緊的抱著她,用臉貼在她的額頭,道:「不會的,這麼長的時間,我們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會改變。或許是我,也或許是你,我們一定能夠走到一起的!」

  林韻靜靜的聽著,眼眶卻也紅了。為什麼甄若冰還是那個甄若冰?眼前的問題,你為何要延長到以後才來解決呢?要是到了那一天,我們還是不能達成一致,難道你要我再等十年嗎?

  不過,不論是十年,還是二十年,我都會等你!我相信奇跡,就和當年你說我們不會再見面一樣。我的第一志願沒有錄取,第二志願卻恰恰就是你去的那所學校。這難道就不是天意嗎?這難道就不是奇跡?

  那一次,他們是真的分開了。到如今,已經整整過了七年。

  第一年,他常常打電話回來噓寒問暖,幾乎每一天都要說上一聲「我愛你」。第二年,他還是每天都打電話回來,不過卻總是在訴說生意難做,生活的困苦。第三年,他每星期都會打電話回來,問一句:「你還會等我嗎?」第四年,七夕的晚上,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韻兒,我的生意很忙,以後可能沒有太多時間打電話來陪你了。不過,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我一定會娶你的!」

  那一次,是他最後一次打電話。在第五個年頭,他老家的人全部搬出去了,說是他在外面發了財,家人都要去和他一起住。

  到現在,再也沒有了他的半點消息……

  「林老師,」一個稚嫩的童聲打斷了林韻的思緒,就見一個綁著馬尾的小女孩笑嘻嘻的盯著自己。

  「怎麼了,雨佳?」林韻愛憐的梳理著她額前有點凌亂的頭髮。

  雨佳搖了搖頭,卻有故作神秘的笑了起來,湊到跟前,低聲說道:「林老師,我聽見張陽他們說,他們有一個小陰謀。」

  「哦?」林韻含笑去操場上搜尋張陽的影子,不過卻沒發現他們,不過,小孩子的「陰謀」,也不見得會有多「陰」,有多少「謀」,也不過就是調皮搗蛋罷了。

  「我偷聽到的。」雨佳繼續說道,「我聽他們說,他們要對付你哦。」

  林韻一愣,奇道:「他們要對付我?對付我什麼啊?」

  雨佳道:「具體什麼我不知道了。一聽見他們說的話我就來告訴你啦。林老師,你小心哦,我先走了。」

  說完話,她又神秘的一笑,朝林韻擠眉弄眼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告密者。

  林韻看著她跑回幾個女生堆裡,想起她之前還慎重其事的樣子,不覺只是好笑。

  十點二十,上課。

  林韻站到講台上,掃視了一下教室,就發現少了幾個人。其中就正好有張陽、張夢,還有那個告密的雨佳。林韻暗自好笑,他們還真會弄出什麼「陰謀」不成?

  「這節課,三年級的同學自習,四年級同學上《語文》課……」

  「林老師。」林韻的話還沒說完,坐在前排的一個女生站了起來,道,「老師,我們全體同學全部通過,決定這節課讓林老師你好好休息,不用給我們講了,我們自習。」

  她叫林熙,是班上的學習委員。平時也是斯斯文文的一個小女孩,可是今天忽然變得這麼有勇氣,敢打斷老師的話。這不能說不是一件好事啊!

  林韻又想起了之前雨佳說過的話,看到眼前這幫孩子「一致對外」的樣子,不禁對他們的「陰謀」也有了一些期待。

  既然你們要我休息,那我就休息,看你們還有什麼點子要出。

  林韻打下主意,便微微一笑,說道:「既然大家如此體貼,那我就先休息十分鐘。十分鐘之後,我再開始講課吧。」

  「好!」全班齊聲答應。那激動的表現,就好像他們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要林韻休息,而只是讓林韻不忙講課而已。

  林韻心知肚明,也不點破,便坐回了椅子上,檢閱起三年級的課堂作業來。

  剛看了兩份,忽然一雙手從後面伸過來,蒙住了林韻的眼睛。就聽一個脆生生的聲音說道:「林老師……不是——你猜,我是誰啊?」

  林韻還沒說話,就聽身後有一個女孩的聲音埋怨道:「張陽,你怎麼這麼笨啊!騙人都不會!」這赫然就是雨佳的聲音。

  張陽蒙住林韻的手還沒拿開,就趕緊噓聲,示意雨佳不要說下去。

  這時候,教室裡卻是轟聲一片。不少人大聲埋怨道:「哎,你們怎麼做這麼點事都不行啊?」

  「就是啊。我們看你是班長,才委託給你的,你怎麼全給砸了。」

  「雨佳也是,你可是我們女生的代表,你怎麼在這個時候說出張陽的名字呢?」

  「……」

  台下的人七嘴八舌,反而台上的人卻一個也沒說話。

  林韻也就靜靜的坐著,既不拿開張陽的小手,也不出聲制止,就要看看他們還有什麼下文。

  「哎,算了。」最後,張陽無奈的撤回了手,道,「我就說了我做不來嘛。平時都是喊林老師的,一見著她,我就情不自禁的想喊林老師。」

  其他人聽張陽如是一說,也都個個噤聲。有人也低聲歎息,道:「是啊。林老師這麼好,總覺得不喊她老師,就的對她不尊重。」

  「嗯,我也是。不過,所以啦,我們今天才要讓林老師開心啊,我們要讓林老師知道,我們真的很愛很愛很愛你,林老師!」

  「對!」

  「對!」

  「……」

  霎時間,應者雲集。班上所有的學生齊刷刷的站了起來,畢恭畢敬,注視著林韻,齊聲喊道:「林老師,我們愛你!」

  林韻身子一震,看著這一雙雙清澈的眼睛,看著他們那真誠的面龐,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似乎血液也在翻滾,似乎所有的情愫都在滋長……

  這是孩子們的感情,這是世界上最寶貴,也最真摯的感情!

  林韻清淚垂落,站起身來,恭恭敬敬的朝大家鞠了個躬,然後一把就將張陽和雨佳摟在懷裡,激動的說道:「謝謝大家!謝謝……」

  她哽咽了……

  作為一個老師,這是最幸福的時刻,因為她贏得了學生們的敬愛;作為一個女人,這是最珍貴的時刻,因為她得到的是世界上最純潔的愛!

  「我來啦!」就這時候,門口一人冒了出來,手裡抱著一支紅色的鮮花。花香飄揚,甜入心間。

  是張夢。他愣愣的看著教室裡的這些人,不知道他們全部齊齊的站著幹嘛,也不知道林老師摟著大哥和雨佳幹嘛。那表情,就好似一夜之間,他發覺自己竟然是個外星人……

  林韻笑著朝他招了招手,道:「張夢,這花是送給我的嗎?」

  張夢嘿嘿一笑,猛烈的點頭,道:「是啊。我昨天就去看了,只不過還沒有完全開。剛才再去看,沒想到就開得這麼好。嘿嘿,林老師,送給你!」

  林韻雙手接了過來,道:「謝謝,你們對我真好。」

  張夢嘿嘿的傻笑著,那靦腆的樣兒,倒也憨態可掬。

  「林老師,」雨佳這時候說道,「我們前幾天就商量好了,今天一定要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要你真正的開心一回。我們今天總共出去了兩個人,張夢和成真,他們都出去找鮮花了。我們要用鮮花來表達我們對你的愛!」

  「對!」張陽望台前一走,昂首站立,看了看其他同學,然後對林韻道:「林老師,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在今天送花給你嗎?」

  林韻想了想,卻想不起今天是個什麼日子。

  張陽道:「雨佳的姐姐在暑假的時候跟我們說起過,每年的七月初七,是七夕,是牛郎和織女相會的日子。林老師,我們知道村裡的爺爺奶奶總是說些不好聽的話。不過,他們都是胡說。林老師是我們最敬愛的老師,你留在學校,而不願意談戀愛,是因為你把全副精力都付出給了我們。所以,我們才決定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送你一份祝福,送你一份真心。林老師,我代表我們班的全體同學,想對你說:林老師,不管村裡的人如何說您,不管天下的人如何看您,在我們的心裡,您就是我們最敬重、最愛戴的林老師!他們不歡迎您,我們歡迎您;他們不喜歡您,我們喜歡您;他們不愛您,我們愛您!」

  一席話說完,他再次朝林韻鄭重的鞠躬,而其他同學也立即躬身。

  林韻又是一陣感動,可是平日裡口齒伶俐的她,此時此刻卻是無以言表。她眼望著這些孩子,鼻中聞到的是那支鮮花的清香,良久,終於說道:「謝謝!」

  此時,除了這兩個字,她是再也不知道說什麼了……

  這份濃厚而真摯的感情,瀰漫在空氣中,久久不散。就在大家還沉浸在剛才的氣氛中的時候,門口忽然一暗,一股芳香湧了進來。



  眾人驚愕,轉頭去看,卻看見成真正抱著一大把鮮花,小心翼翼的從門外往裡走。

  林韻一呆,還是趕緊迎了過去,說道:「成真,你哪裡找來的這麼多鮮花啊?」

  成真,就是早上那個累得氣喘吁吁的男孩。他現在也還是滿頭滿臉的汗水,呼呼的喘氣,指了指那把鮮花,想說話,卻又搖搖頭。

  張陽也是滿臉的疑惑,說道:「成真,你哪裡弄的啊?不是說去採一支就夠了嗎?你怎麼弄這麼多啊?」

  成真大口大口的喘氣,好半天,才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道:「這花,不是……不是我採的……呼……」

  「難道是你撿的?」雨佳滿眼期待的看著成真,似乎在想什麼時候自己也去撿一把試試。

  不過,成真還是搖了搖頭,繼續喘氣。他斷斷續續的說道:「是,是有人……給!」

  他從兜裡拿出一張天藍色的卡片,遞給林韻,指了指卡片,卻不再說話了。

  林韻發現卡片上只有一句話:「你知道鵲橋其實都是鮮花做的嗎?」看著這一行潦草的字跡,林韻著實有點摸不著頭腦。這句話也沒什麼意味,平平無奇的一個疑問句,除了引用了一個典故之外,並無絲毫亮色。

  「這是誰的?」

  成真終於喘勻了一些,說道:「是一個男人。很有錢的樣子,身後還有一輛黑色的小車呢。他看見我抱著一支鮮花往這裡跑,就攔住了我。問我:『你這花是給誰的?』

  我就說:『是給我們林老師的。』

  他又說:『這樣啊,我用一大束鮮花和你換這一支花,你去送給你們林老師,怎麼樣?』

  我說:『你要送花給林老師,為什麼不自己去?』

  他就笑,就像一個奸人,他說:『我不知道你們林老師願不願意見我。要不,你先幫我試一試。要是她收下了這束鮮花,就表明她願意見我。如果她不收,那就表明她不願意見我了。』

  我當時就想了一下,這個男人多半是來追求林老師的。林老師現在孤孤單單一個人,不能為了我們永遠都是一個人啊。所以我就幫他把花拿來了。不過,嘿嘿,我採的那支花可沒丟哦!」

  說著,成真又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捧出一支雪白的花兒。不過這花被放在懷裡,已經有點變形了。

  成真一看,眼睛就暗了下來,忍不住歎了口氣。

  林韻將那把鮮花往講台上一擱,趕緊接過成真手裡那支殘缺的花,真誠的說道:「謝謝你,成真。你的這支花,要遠比這一把花還要珍貴。我喜歡你送給我的花!」

  成真聞言,小臉終於仰起,開心的笑了起來。

  雨佳將講台上的那把花抱在懷裡,一朵一朵的數,一朵一朵的看,一朵一朵的聞,滿臉堆歡。

  「雨佳,你要是喜歡,我就送給你。不過,你要代我給班上的每一位女孩送上一朵。」

  雨佳聞言,登時歡呼雀躍。其他的女生也是個個驚叫——女人愛花,難道當真就是天性?

  「可是,」雨佳歡喜過後,卻還是有點猶豫,問道,「這花是那個男人送給你的,你就這樣把它轉送別人,就不怕他不高興嗎?」

  林韻淡然一笑,道:「世界上喜歡花的女人又不只有我一個,他既然喜歡送花,還不如去送給一個喜歡這些花的女人。雨佳,這鮮花,你就收下吧,也算是我為你們今天所做的一切的一點感謝。」

  「嗯!」雨佳這次是放心了,飛快地給了每一位女生一朵鮮花,可是自己手上還是有一大把。她粗略的算了一下,又對林韻道:「林老師,我數了一下,這裡的鮮花還很多,我想給班上的每一位男生也送一朵,可以嗎?」

  林韻點頭,道:「可以啊。好的東西,我們就是要分享啊。」

  鮮花,很快就分散到了每一個學生的手中。可是,唯獨在林韻的手上,就只有學生們送給她的那兩支……

  「哎!果然……」忽然,屋外一個男人重重的歎息了一聲……

  林韻身子一震,心裡起伏難平。這個聲音,這種語氣,難道是……

  她衝出了教室,卻看見在操場的另一端,一個男人失魂落魄的朝遠處走去。他的背挺得很直,他的身子還是很健壯,他的步伐也還是很整齊,可是,不知為何,在那強大與整齊之下,卻透出深深的遺憾和哀傷……

  「若冰?」林韻大聲叫道。

  那個男人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望見林韻,呆了一呆,隨即卻是淒楚一笑,揮了揮手,又繼續朝前走去。

  「等一等!」林韻飛奔而去,追上了他。

  「你……」就在眼前,那個魂牽夢縈的男人就在眼前,可是為什麼自己說不出話來?七年了,整整七年。他忽然回來了,忽然間幻影變成了現實,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就說不出話來呢?

  「韻兒。」甄若冰也只是低低叫了一聲,卻也是說不出話來。

  兩人四目,相對無言。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朝也思,暮也想。朝朝暮暮已化為眼前,可是,此情,卻難再開口!

  「你終於回來了。」良久,林韻吐出這句話,人卻已經投向了甄若冰的懷抱。

  甄若冰面含微笑,眼眶紅潤,雙手緊緊的抱著林韻,頭卻又輕輕的伏到她的耳邊。

  就聽他說道:「你把我的花分散給別人,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我好傷心……」

  林韻淚水如珠,卻又是笑聲忽起。她輕輕的捶了一下甄若冰的胸口,道:「我又不知道是你送的。我以為又是哪個無聊的人……」

  「呵呵,我聽說了。韻兒,難為你了,讓你苦苦等候了我七年!」

  林韻搖了搖頭,道:「可是現在我已經等到了啊。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所以我才能堅持等到現在。」

  甄若冰聞言,將林韻抱得更緊了,似乎兩人就要化成一體,就要成為永遠都不分開的愛的果實。
「人這一輩子擁有多少是注定了的,如果硬要加一些進去,必然要失去原本擁有的一些作為代價。」


複式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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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11-8-22 15:07 |只看該作者
 林韻回到教室的時候,學生們一個個都在專心自習,竟是沒有一個講話開小差的。林熙正坐在林韻之前的位置上,作為學習委員,在老師不在的時候,她就要監督大家的學習。

  看見林老師回來,林熙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而其他的人卻一個個都來了興致,七嘴八舌的又鬧了起來。

  雨佳第一個站起來,說道:「林老師,那個男人是誰?你們很早前就認識嗎?」

  張陽緊接著也站了起來,道:「我就是沒看見他長什麼樣子的,要是條件夠好的話,我不反對他追求林老師的啊。」

  「關你什麼事啊?」張陽身後的一個男生撇嘴說道。

  張陽白了他一眼,大聲道:「林老師是我們大家的林老師,誰要想追求林老師,首先得經過我們的考核。成績不及格的,補考;補考不過關的,直接勸其退學。」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登時就吵了起來,把個課堂當成了練歌房,全憑嗓子做主了。

  林韻趕緊制止他們,說道:「謝謝你們的關心了。不過,你們不用擔心,這個人,不是別人。他和你們之中的一個人還有點親戚關係哦。」

  「真的?是誰啊?」

  林韻嘻嘻一笑,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忽然,她盯住了成真,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表叔甄若冰啊?」

  眾人嘩然,全都齊刷刷的盯著成真。只見成真把胸一挺,昂然說道:「那是當然了。我從小就立志,長大了,也要像表叔那樣,做個有出息的人!」

  林韻微微笑道:「你倒是挺尊重他哦。」

  「那是。他是我的榜樣。我爸媽經常給我講表叔小時候多麼聰明,讀書多麼厲害,長大了又多麼能賺錢。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我表叔了。」

  林韻笑道:「是啊。你這麼佩服你表叔,可惜你卻不知道,在你這麼大的時候,你表叔的身體可是最好的,不會一跑幾步就累得喘不上氣來的哦。」

  成真臉一紅,低下了頭,道:「那,我,以後多鍛煉就是了嘛。」

  林韻點點頭,道:「這很好。各位同學,我們還是把今天的課上完吧。三年級的同學還是自習課,四年級的同學,還是《語文》課。請大家坐好,準備上課。」

  聽到林韻的話,所有的學生都飛快的坐好,拿出筆本子和教材,自習的自習,上課的專心上課,倒是誰也不多說,誰也不反對。

  第三節課下課,雖然之前耽擱了一段時間,但是林韻還是讓大家準時休息。課間時間,甄若冰來到了教室,和所有的學生都見了面。

  毫無置疑,他的形象和他那溫文爾雅的態度,很是贏得眾人的好感,同時也令成真下了更大的決心要向表叔學習。

  林韻也只是含笑看著甄若冰和孩子們嬉鬧,心裡甜滋滋的。多年來的期盼,多年來的等待,如今都在眼前,唾手可得,不可謂不是苦盡甘來啊!

  第四節課,還如之前一樣。課堂很平靜,學生的學習還是很專注,而自習的學生也還是很規矩,絲毫沒有半點的異常。

  然後,就在第三十幾分鐘的時候,甄若冰卻突然急匆匆的闖進了教室。

  他一把拉住林韻的手,道:「韻兒,我剛接到電話,公司有急事,我要趕回去。走吧,我們一起走。」

  林韻一呆,下意識的掙脫了甄若冰的手,道:「你說什麼?你叫我丟下這些孩子,跟你走?」

  甄若冰焦急的看看表,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今天回來,就是特地來接你跟我一起走的。本來還想等到明天,讓你好好收拾一下。可是公司有事,實在是火燒眉毛,不立即趕回去的話,恐怕公司要損失幾百萬啊!」

  林韻躲開甄若冰,道:「錢就真的那麼重要嗎?」

  甄若冰急道:「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這是一個男人的責任!我的公司有員工,我得保證他們的薪資待遇;我的家裡還有老人,我得保證他們生活幸福;我也還有你,我得保證我們有美好的將來!」

  林韻淒然而笑,道:「說了這麼多,還不就是錢麼?你走吧,你要我丟下這些孩子,那是萬萬不能!」

  甄若冰又看了看表,道:「韻兒,你不要這麼固執。現在是十一點四十三,我開車可以在十二點半趕到縣城。如果那邊不堵車的話,下午兩點應該可以到市機場,下午五點能回到公司。六點鐘我會準時開會,討論對策。你要再不和我走的話,我就沒時間了!」

  林韻看著他,就好似看見了一隻怪物,沒想到他把時間計算得這麼清楚,這和當年的他完全不一樣。當年的他,總是先做事,後思考。可是現在,他已經學會了先思考和制定計劃,然後再行動。

  他,是真的變了!

  「我不會走的。」林韻搖了搖頭,看著那些驚呆住了的孩子們,他們也沒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竟然要帶走自己最敬愛的老師。

  甄若冰盯著林韻,忽然狠狠的瞪著那些學生,厲聲道:「為什麼?他們不過就是一群與你無親無故的小孩兒,你為什麼要為了他們而拒絕我?」

  林韻吃了一驚,更有幾個學生都嚇得變了顏色。她也不禁怒氣升騰,喝道:「甄若冰,你給我滾!就算我林韻瞎了眼,愛上你這麼一個勢利的薄情人!你立刻給我滾出教室,不要騷擾我的孩子們!滾!」

  甄若冰恨恨的瞪了學生們一眼,毅然轉身,如風一般的離開了。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的卻只有恨,只有無奈,只有痛楚!

  他走了,林韻終於支撐不住,跌坐到了凳子上,眼淚撲簌簌的滾落,好比那珠子斷了線,這一份緣,終於再也無牽絆!

  十一點五十,該放學了。可是林韻還陷於悲痛之中,對外界渾然不知。而學生們卻也是一動不動,只是擔憂的望著林老師,卻又不敢說出話來。

  「呸!」成真恨恨地望地下啐了一口,又狠狠的用腳踩上去,滿臉儘是不屑之色。

  幾乎就在同一時刻,所有的學生都拿出了先前的那朵鮮花,一個個傳到前排的同學,扔進了垃圾桶……

  七年的等待,千年的七夕,結局卻是如此!
「人這一輩子擁有多少是注定了的,如果硬要加一些進去,必然要失去原本擁有的一些作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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