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鐵閘、門簾、一口井
二十三,
湘霜佯裝今天放學後要到同學家做小組專題研習,會晚一點才回家。實情是她一放學後便乘車前往二叔家,希望找到他以商量一下借貸助思昭購入\"私家藥\"。
其實湘霜心中有數,是次計劃實在難以成功。一來二叔本來就應該沒有什麼錢,再者爸爸和二叔近年因二嬸之故關係變得很疏離。然而他們一家舉目無親,二叔已是唯一的親人,於是湘霜希望一盡人事、碰個運氣。
跑上黑暗中透著酸酸霉霉味道的樓梯,湘霜登上貧民區內的一幢唐樓。憑記憶認出單位位置,湘霜戰戰兢兢的按下門鈴。打開大門,從滲著陣陣腥臭銹鐵的破舊鐵閘探視出來的女人,滿頭塑膠髮卷、背部用揹帶繫著未滿週歲的女娃子,正正就是二嬸。多年不見,二嬸卻一下子就把湘霜認出來。
\"啊……是你這個便宜好侄女啊……是什麼風把你吹來?\"二嬸態度潑辣不善。
\"二嬸……我是來找二叔的,我有些事急著要和他商量……\"
二嬸調高聲線和音調,遠遠把背部女娃的啼哭聲和身後鐵閘內兩個孩童爭吵的打駡聲都全蓋過了:\"有什麼好商量的?說穿了不也是想來要錢的吧!走走走!有一天你要是來給我們送錢的才再來吧!走!\"
吃閉門羹是意料之事,湘霜並沒感到太失望難受。可是見不著二叔,說到底也不死心。湘霜記得當私人司機的二叔在她兒時曾駕著僱主的房車載她經過他老闆的大宅。她大概知道那是在什麼位置,決定前往該處守候二叔。
輾轉到達該地,再憑記憶走上一段蜿蜒的石子路,終於走到一所氣派豪華的大宅前。眼前刷得光潔閃亮、黑色粗鐵枝綴以輝煌金漆外型壯麗的大閘,發出的簇新油漆氣味撲鼻而至,與不久之前看到二嬸家門前那隻寒酸的鐵閘,簡直是一天一地的對比、相映成趣。湘霜不禁驚歎這個細小的世界裏頭竟然同時存在著兩個天壤之別的世界……
站在樹蔭下湘霜由烈日當空的四五點等到日落西山。人又餓又倦又口渴,卻堅持守株待兔,不等到見到二叔絕不罷休。七時多,頭頂上一彎新月透著微黃光線,襯托著樹林中交響樂似的蟲鳴,納悶的氣氛中湘霜等得人也呆了,正想著是否應該放棄離開時,一輛豪華房車慢速駛近,發出嘎一聲的煞車聲便停在大閘前。
(待續……)
老虎囡2010年2月10日於嘉諾撒出世喇, 早過預產11日~ 重6.71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