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個番外的念頭就寫下來,請大家給點意見。
霓凰:此生一諾,來世必踐(1)
十二年前的變天
十二年前分別那天,以為只是那幾個月,像以前一樣,只是回來前的分別,可是那一次原來是永訣。
我曾經以為,我們還有很多日子,你可以再教我劍法,我可以給你剝柑橘,以為我們可以一起長大,等你娶我過門,然後就是一生一世的相守。一紙從金陵傳來的消息,赤焰成了叛軍,父親帶著我和青兒面聖,被告知林伯伯和你再不會回來,連一骨一甲都沒有,林姨姨揮劍自刎,林伯母白綾上吊,就是祈王哥哥都被說成叛亂主謀。。。那一年的金陵好冷,天空總是飄著一股血腥味。這一切一切對我都太陌生了,再到那個跟水牛鬧的河邊,水都冷成冰了,我的心比冰更冷。我不敢相信,也不知道應該相信那一個說法,只是每個人都告訴我那是以後都不可再提、不可再說的禁忌。
金殿上,從此沒有那個抱過我抱過你的陛下伯伯,只有陛下,一個高高在上的陛下。父親告訴我,以後我們就留在雲南,那裡遠離帝京,遠離是非,遠離傷痛,可是遠離了你,我的心痛沒有好,淚也沒有乾。多個午夜夢迴醒來,彷彿間我以為你來過看我,你閃閃發亮的眼眸、熾熱的笑容讓我的夢暖起來,你那雙挽朱弩降烈馬的雙手撫過我的心房,拭去我爬了一面的淚水。父親說為了保一家平安,最好還是以後莫提哥哥的名字,還說幾年後再為我說一門親事,一切會好起來的。是嗎?真的可以嗎?我心上沒有再多的位置可以承載另外一個人,為了不痛,最好還是關上它,鎖上它,那個心情凝住了,沒有消失,隨著年月,千絲萬縷的思念還是攀長著。
父親陣亡,我披甲上陣,素服出征,戰場上我追逐你的氣息,只有在那裡我才不必思念,我知道你一直在守護著我,我躲過了無數次的九死一生。以前我們說要一起上戰場,一起保家衛國,你沒能完成的,我唯有多努力一點,可是我守護的只是小小一方南境,北方那個魔咒之地,我就是看著地圖都難抑心頭的痛楚。林殊哥哥,有人可以告訴我當年究竟發生了甚麼?你在那裡?有人為你埋骨嗎?你可以在夢中告訴我嗎?
林殊哥哥,你的小女孩一夜間長大了,穆王府的一切一切,軍旅中的各樣各樣,我多想可以有你在身旁讓我可以撤著驕要你教我,我本以為會一直跟著你後面長大,有你帶著我,把著我的手,我可以安心做我的小女孩,可是那年山茶開過後,我不能再做小女孩了,十二年過去後,林殊哥哥還是林殊哥哥,可是霓凰早就過了可以撤驕的年紀,也沒有人的可以撤驕了。
今年武夷山茶品質很好,沏好一壺細嚐,我嘗試體會你喜歡的味道,多希望身旁有你,給我講講茶經,說說各種理想,甚麼天下,甚麼國度,當時聽著不全明白,今天更是悵然,你的理想天下真的會有嗎?會存在嗎?你知道嗎?黎老先生為了當年祈王和赤焰軍案一氣求去,聽說沒多久就鬱鬱而終,霓凰慚愧當時接到消息已是老人家埋土半年後,未能為兄去送黎老先生一程,你會怪我嗎?我還記得從前跟你常常溜去城牆外聽他講學,可是霓凰悟性不及哥哥。
我曾以為日子是會一直這樣的過去的,原來世情可以一朝白變黑,昨日的萬千寵兒變成了今天的叛徒,人心也忽爾由熱變冷,臉色由紅轉白。有時我懷疑你是否只是一個曾經的夢,金陵的閃亮少年究竟有沒有真的存在過,你就像個傳奇,一切都曾經這般美好過。可是明明又這樣刻骨銘心,歲月的痕跡沒有假,人心也那樣真真實實的轉了幾個樣,這十二年來,誰人是鬼?誰人是魔?誰人是神?如今你消失無踪,彷彿沒有存在過,我甚至不能在人前提起你的名字,只有每次見太奶奶,她說起小殊可沒有人敢哼半句,由著她講以前我們一眾孩子兒時的點點滴滴,在太奶奶面前,有一刻我以為我變回林殊哥哥的那個霓凰。
林殊哥哥,今天接到皇紹傳我入金陵,陛下要為我設擂台選媠,我心中明白,這只是一個權力的考慮,真的為我好嗎?為甚麼一定要我嫁人?我心不願意,可還有人會問我願意不願意嗎?真的可以再遇上合意的人嗎?十二年前這心已隨你去,冷了的心那能再熱,除非有第二個林殊哥哥。只願是你,只有是你,只能是你,你會回來嗎?你回得來嗎?
十二年的懷緬,十二年的執念,我發覺金陵城一年比一年蒼白,是人心冷也是人情薄,再見故人沒幾個可以說上話,大家都不忍提起,為了不揭起已結痂的傷口。所有人都變了,只有你沒有變,一直以最耀眼最美好的姿態活在所有人心中。
原來從前已經是我們生命中最美好的歲月,只是當時我們都不知不覺,現在知道了,可是日子會好起來嗎?還會好起來嗎?沒有你,我不知道。
花旗太太生活在花旗國,留意時差,你問我未必即時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