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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忽略弱勢社群 疫情不可能受控制
【明報社評】新加坡在本月初爆發第二波疫情前,確診人數不足一千,而今猛升到13,000多宗,絕大部分患者是外來勞工。歐美國家很大一部分的感染者是老人院的長者,全球範圍的監獄極有可能是新一輪感染「震央」。當衛生部門在宣布強制戴口罩以及保持社交距離政策時,他們沒有顧及社會上毫無保障而且是無法執行社交距離的弱勢社群,當官員「如夢初醒」發現,要控制疫情,弱勢社群不能被忽略,卻又束手無策。人們不禁詰問,究竟什麼才是「適者生存」。
世衛組織曾經褒獎新加坡控制疫情的成效,而今這個人口排名114的國家,感染人數卻是世界第26。新加坡不但丟掉了管理效率的美譽,還因為不顧外來勞工死活而遭譴責。20萬名來自南亞國家的勞工,被安排住在擁擠的簡易宿舍,人均居住面積不足50平方呎,社交距離對他們來說,是奢侈的夢想,他們也知道疫情就在身邊,但需要依賴日薪才100港元的微薄收入來養家餬口,所以一直啞忍。
新加坡政府對於外來勞工身處險境並非沒有覺察,2月份就已經出現外勞受感染個案,但一直就是無動於中,直到確診宗數每天以數百甚至千多宗上升,才臨急抱佛腳將他們安置在展覽館改建的臨時收容所,但已經為時已晚。新加坡總理李顯龍事後感謝外勞對新加坡的貢獻,強調政府關顧他們,會照顧他們的健康、福祉和生活。為政者的一番讚辭,對於躺在病牀上的外勞來說,都是冰冷的空話。
美國工人缺乏防護裝置
自身受害行業社區受損
防控疫情的有效手段是阻止人群聚集,但維持生活必需品的生產和服務除外,美國肉類加工廠被豁免於停工,負責控制疫情的副總統彭斯上周還高調讚揚這些工人。而這些工人,卻成為疫情的受害者,至今約有5000人受感染,他們的社交距離決定於生產線流程的距離,工人之間肩摩踵接,他們也知道近距離接觸增加感染的可能,但工人大多是新移民,他們從蘇丹、埃塞俄比亞和南美洲國家,逃避了飢餓、戰火或者種族逼害來到美國,為了生計,一周6天每天工作11個小時,即使知悉工廠有人感染,也不敢貿然辭工。很多工廠為吸引工人繼續工作,還給一個月沒有一天缺勤的500元勤工獎,但沒有為工人提供防護裝置。
美國很多大型工廠設在小鎮,工人在工廠感染自動成為社區感染,最新出現疫情的史密斯菲爾德廠,230名工人感染後,在社區傳染給900人,成為美國最大的單一感染群組。現代的生產安排牽一髮動全身,這間工廠停工即斷了下游工廠的原料供應,產業鏈斷裂後,美國目前一成的牛肉加工廠要停產、四分之一豬肉加工廠停工。一個行業的管理問題,變成全國食品供應的大問題。一間工廠忽視對工人的保護,全國居民餐桌的供應也會受到牽連。
工人是生產者,卻是被忽略的一群,即使疫情發生,需要他們繼續發揮貢獻,也是沒有受到應有的保護,何况已經勞碌一生的退休長者,更容易被遺忘。在美國,最初爆發疫情的華盛頓州,大部分死亡個案都發生在老人院。但這個教訓沒有成為其他州份的警號,目前美國死亡人數達到5.4萬,約1萬多名是老人院的長者。這些本來有長期病患的長者,是各種傳染病的高危人群,理應首先獲得保護和關顧,但在醫療資源突然間變得極度匱乏的情况下,他們成為最後享用呼吸機的病人,不但如此,醫院牀位緊張,他們還成為騰出病牀的貢獻者。加州、紐約和新澤西州引用法律,要求老人院必須接收出院的老人,直到有人提出訴訟,在保護裝置不完備的情况下,將確診病人送到老人院,將會危及其他院友及護工,這項政策才沒有認真執行,但出院的老人被人球般踢來踢去,極可能是他們生命中最後的旅程。
長者况且是對社會做出過貢獻的人群,在社會爭奪資源保命的時候,也會被遺棄,曾經失足的監獄囚犯,更不可能被提起。美國監獄人滿為患,被囚者數目已較監獄容量高4%,同樣不能執行社交距離,同時由於缺乏檢測試劑,還沒有大規模給他們做檢測,無從估計感染數字。美國尚且如此,世界上擁擠程度超標最厲害的海地,在囚人數是監獄容量的4.5倍,更加缺醫少藥,疫情嚴重程度可想而知。
囚犯權利無人問
獄警感染始重視
囚犯權利被忽略在內地山東也發生過,跟世界其他地方一樣,都是因為守衛的獄警被感染了,才會引起社會重視,美國紐約州287名囚犯感染,而獄警和護理人員則有516人受感染,現在囚犯家屬和獄警都告上法庭,要求提供保護裝置。然而,政府的裝備有限,囚犯不可能獲得優先供應,而這個原因在控制疫情的大前提下,卻反而變得合理化。
人類過去搶奪自然資源,只有「適者生存」,但人類今天畢竟不是生活在互相爭奪的無序環境,弱勢社群無力爭搶,應該由政府擔起合理分配社會資源的責任,忽略弱勢社群的權利,到頭來也無法控制疫情。
尋找「閃光點」,努力不懈,堅毅不屈,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但是,有準備不一定能找緊機會,因為....命運就是這樣的敲門。要找緊機會,就要戰勝自己和戰勝命運。
遇到逆境,堅持,不要放棄。黑暗是可怕的,極難耐的.....但是,渡過了黑暗,不就是黎明了嗎 ?!